2009年12月19日 星期六

如果寶山村失去了寶山國小….

如果寶山村失去了寶山國小….: "

「每天,家長把小孩子送到學校,聽聽學校的鐘聲,聽到孩子的玩鬧聲,會覺得村子裡還有點生氣。」同時身兼家長的寶山國小陳主任說,寶山國小是寶山村的「元氣」。


寶山國小是只有十五名學童的小學校,在人口流失日益嚴重的村子裡,照顧著沒有因跟隨父母工作到外地念書、「留下來的孩子們」的生活和教育。學校平時與教會、社區發展協會互動良好,常常一起辦活動,儼然是村子裡的「「活動中心」。


重要的聖誕節、母親節活動,有著定期維繫在外打拚的年輕人回部落的功能。如果不把日據時期的歷史算入,創校也有五、六十年寶山國小,是村子的共同回憶,不少家長就是畢業校友,「學校是村子的一部分」。


「我們村民都想,如果我們村沒有國小,好像也就沒什麼了。」在寶山國小當了十幾年廚工媽媽,遷下山後又當起學童保母的阿珠姐表示。


八八風災之後,由於地利之便,校長又同時兼任為六龜國小校長,寶山國小順理成章的暫時棲身至六龜國小校園內。不過,在日前縣府開會決議要讓桃源鄉國小都原址復校之後,樟山國小、桃源國中都可準備還鄉,唯獨目前寶山國小毫無動靜,不在這次的回鄉復學之列。


家長們不希望學校的未來如此虛懸下去,曾發動連署,上呈到縣府,似乎也如石沉大海。日子一天天過去,寶山國小何時能再回到村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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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山的孩子,何時可以回到原來的學校呢?(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小而美的山區小學,教師流動率近乎於零


「我們學校很特別,是小而美啦。」


偏遠地區的學校,通常流動率高,許多學校年年換教師,但在寶山國小,老師的流動率幾乎是零。「離開的,也是因為家庭因素,嫁人啦,娶老婆啦。」


學校裡的老師們,只有兩位是本地的布農族老師,其他都是外來的「平地人」。為何一心一意留在偏遠的山區小學呢?不少回答是「氣氛」。


「學校的氣氛很好。我覺得是人的感覺的問題,有時後就算環境再好,沒有那種人跟人之間的感覺也不行。」林老師在學校待了四年,曾經離開過,「我又考了回來。」


學校主任表示,老師之間的感情很好,像家人又像革命戰友。住在同一棟宿舍,常常一邊吃晚飯,一邊就討論可以做些什麼事,辦活動或教學方面等,吃完了也就討論得差不多了,當下一起動手把事情做出來。在山區看到學生家庭教育功能上較為不足,乾脆決定每天放學後把孩子留下來,寫完功課才回家。


「老師的用心,家長都看得到」。因此老師也常常能下了班就去學生家閒坐聊天,相處如同一家人。「像現在,天氣冷了,每家幾乎都會烤火,我們就會去串門子。」


「住在山上,像命運共同體一樣吧。」


關於這所有著「把人留下來」魔力的學校,主任表示,「有時候,與其說是凝聚力,不如說是有共同的目標──希望留在部落為了孩子做一些事。」


自己的學校,才能有自己的傳統


「學校真的是傳承文化的地方,尤其原住民文化已經是比較弱勢的文化」」。身為平地人,但在學校已經待了七年的劉主任說。「鄉土教育──我不喜歡說是母語教育,因為母語是家庭裡本來就有的,但是有些文化的部分,還是要學校。」


寶山國小每週都會安排傳統舞蹈、母語歌謠教唱等課程,每年還有打耳祭等布農族祭典會在校園內舉行。孩子們能用母語唱出完整的傳統歌曲。但是現在因為棲身在六龜國小,場地不能自由調配,能參與的也是屬於平地學校的活動,因為教室、校地無法隨意使用,也暫時不再每日留孩子們做完功課才回家。


「到現在四個月了,他們(六龜國小與寶山國小的孩子們))時後吵架有衝突時,也還是會說,你們寶山的幹嘛不回去呢。我們的孩子無法回應。」主任說,「有時候是無心的,但對於我們的孩子,我想是一種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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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寶山國小是布農文化傳承的重要地方(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成立一所學校很困難,廢棄一所學校很容易


由於寶山國小長期以來人數極少,如現在只有十五名,分為四班,包括一、三、五、六年級,有的學年會面臨招不到生的窘境,縣府長期以來考量人事成本,希望寶山能撤校與他校合併。不過因為考慮「原民教育法」,及家長仍住在山上,一直沒有施行。


「我想,每一所學校會成立,必然有它的理由。要成立一所學校很困難,要廢棄它很容易。」主任說,「越是偏遠的山區,越是要保障他們的受教權。」雖然小小的學校只有十五名學童,但其存在的意義是無法用經費、成本、投入值與產出值的方式來考量計算的。


現在,寶山國小因暫遷往六龜,學生家長們紛紛在六龜租屋居住。常趁著週末假日趕上山處理農務,星期日晚上再趕下山來。「為了這樣,我們現在週三也讓孩子留整天。」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山上很涼,很安靜


寶山國小的學童目前都由租屋住在六龜的家長接送,只有兩個孩子由校方安排,由保母媽媽帶著在附近的旅社住宿,隔壁就是老師們暫時的宿舍。


問起對六龜的感覺,兩人搖頭說:「不好,太熱了!」「山上有天然的不用錢的冷氣你不知道喔?」


會想回去嗎?


「想啊,因為這裡很吵。」「早上有摩托車轟轟轟的,還甩尾咧!」


那山上呢?


「山上很安靜。」「有小鳥,有青蛙,還有蟬…還有山羌。」


山羌也有喔?


「有啊,大聲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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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拔一千公尺以上的寶山小學校。(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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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7日 星期四

遇見大師-謝珅山

生命鬥士-謝珅山: "

一個機遇中,我碰到謝大哥~我想大家對他的印象很深刻~怎麼說?


因為謝大哥不因為肢體的殘缺,而放棄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他燦爛的笑容還有幽默的談吐中~可以深刻的體會到~他的熱情!


這次我終於近距離的感受到他~[彩繪的心靈世界]!


或許我也偶而畫畫~可是他真的用生命去做任何事情!零零雜雜~講那麼多!


最後~他送我們這句話讓我很~驚訝很久!



謝坤山先生回答:「我不看我沒有的,我只看我有的,我珍惜我所擁有的」。



PS:以下他的簡介~


謝坤山先生 畫出幸福生活


重要紀事


1958 生於台東


1970 國小畢業入工廠


1974 誤觸高壓電 雙手及右小腿截肢 克服困難以口 自習素描七年


1980 入畫家吳炫三門下習畫


1981 就讀民權國中補校 舉行首次油畫個展


1986 獲頒全國青年獎章


1988 畢業於建中補校


1996 獲頒全國十大傑出青年


2000 國內外演講突破上千次



謝坤山先生只剩下一隻眼、一條腿,不但能獨立生活,發展事業,更助人重拾希望。他說:「或許我們行動緩慢,但都努力求進。


生平故事簡介


謝坤山年僅十二歲就開始打工,在台東一家飼料行做學徒,十五歲時,轉到針織廠工作,每月掙一千多元新台幣。針織廠老闆後來要把工廠搬到台北縣一座新樓,健壯的謝坤山馬上自告奮勇幫忙。


有一天,晴空萬里,謝坤山和同事小心翼翼把蒸汽熨斗及其設備拆卸,陸續將東西運往新廠。一段三公尺高的管子要吊起就位,謝坤山於是主動走到新廠三樓陽台上說:「把管子遞給我拖進去。」


謝坤山光腳站看,從欄杆上探出身子,雙手抓住笨重的金屬管。他把管子拉上去時,管子搖擺著,意外碰到一根電線。剎那間,一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高壓電流通過管子,在謝坤山身體上產生一道閃光。同事驚恐萬分,只見謝坤山身體僵直,抓住管子的手不由自主握得更緊。謝坤山身體迸出火花,皮膚吱吱作響,嘴巴張開,卻無聲喊叫,不到一分鐘人就暈了過去。他被抬進救護車時,人已奄奄一息,空氣中彌漫著拷肉味道。


「沒了手腳,怎麼生活?」


謝坤山在醫院蘇醒時,看見母親強忍眼淚。他想伸手抓住床邊撐起身體,但燒焦了的雙手顫動著,無法如願,右腿劇痛難當。


醫生對謝坤山母親說:「我們無法保住他燒焦的肢體,雙臂和右小腿必須截去。」謝坤山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哭道:「沒了手腳怎麼生活啊?就沒辦法保住四肢嗎?醫生求求你!」


之後幾天,謝坤山父母一邊設法借錢,支付醫療費;一邊不斷諮詢其他醫生,看有沒有其他良方。但最後他們明白,兒子受損四肢的感染正迅速蔓延,性命也可能不保。「不管怎樣,我們要盡可能保住他的命,」母親只好對醫生說。「只要坤山能再喊我一聲媽,也就夠。」


醫生動了一連串手術,將謝坤山的左臂從肩關節處截去,右臂從肩膀以下二十公分處截去,右褪從膝蓋以下截去。對謝坤山來說,看見母親傷心,比身體上的痛楚更難受。他答應她;「我無權輕生,也不會放棄。」那是一九七四年,謝坤山快滿十六歲。


他出院後,得到母親悉心照顧,很多個夜晚,她為了給子餵飯,自己的飯菜都涼了。早上,她甚至連早飯也來不及吃,就忙著幫兒子洗澡、穿衣。不過,謝坤山決心自食其力。


他對父親說:「我們可以做個東西,在上面裝隻湯匙,再套在我右臂上。」父親按照謝坤山所說,把裝置做好─螺旋狀的中空鐵環,可讓謝坤山把短短的右臂插於其中,鐵環尾端有活動套子,只要接上特製湯匙,謝坤山就能夠自己吃飯了。他們後來又特製了水龍頭,謝坤山能用腳控制,自己洗澡。


謝坤山初次用特製水龍頭獨自洗澡後,他母親問:「你怎麼把身子擦??」「這很容易,鑽進衣服裏,衣服就會把我擦乾。」母親哭了.但機靈的謝坤山令她破涕為笑。


「我不想連尊嚴也失去」


謝坤山出事後不久,有個鄰居對他母親說:「坤山只要到夜市一蹲或到廟前一躺,一定能掙到不少錢。」對一貧如洗的殘疾人來說,以乞討維生並不罕見。但謝坤山連聽都不願聽。他說;四肢我已經失去其三,我不想連尊嚴也失去。」 他夢想有一天能夠照顧自己。


一天,謝坤山看妹抹做功課,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嘴咬住筆寫字。最初他牙齒很痛,寫出來的字幾乎無法辨識,但經過數月練習,他已寫出整齊小字,並開始畫畫。把對父母說;「如果我學會畫肖像畫,就能謀生了。」


一天,他在家裏的電視機上看到一個節目,介紹巴黎羅浮宮所藏文藝復與名畫。他心想:「原來畫作能達到如此美不勝收的境界。」


從那天開始,嘴裏的鋼筆和畫筆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將近七年,他蟄伏家中,孜孜不倦提高繪畫技巧。正規課程太貴,他就看書自修。


一九八○年,謝坤山聽說有個團體專教殘障人士習畫,正提供膳宿。他看到了獨立生活的機會,但母親反對:「你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誰來照顧你?」但是謝坤山心意已決,終於離家與其他殘障人士住在一起。但僅僅一個月,習畫課程就由於資金不足難以繼續。謝坤山和其他五個殘障朋友只好各自出些錢,在台北縣三重市租房子,成立了一間畫室,起名「慢半拍」。他說:「 我們行動或許緩慢,但都努刀求進。」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高中美術教師陳惠蘭在電視上看到「慢伴拍」畫室的報導之後,晚上輾轉不寐.腦海裏總浮現出謝坤山用牙齒咬筆作畫的情景。她第二天對丈夫說:「這年輕人喜愛繪畫,但卻沒有手,我覺得應去幫幫他。」於是她寄了一封信給謝坤山說:「或許我能幫助你學習繪畫。」


一九八○年冬天,陳惠蘭帶著顏料和畫筆來到「慢伴拍」畫室,但開始心裏擔憂。她與殘障人士很少打交道,有點害怕自己的幫忙可能會變成無窮盡的擔子,但謝坤山的微笑使她解除了戒心。他們談論藝術,觀看作品,有說有笑。她的擔心很快的就完全消失。


此後,謝坤山經常到陳慧蘭任教的國中,請她指導。陳慧蘭很欽佩謝坤山運用畫筆的能力,但知道真正藝術所需的還遠遠不止這些。她對謝坤山說:「你要學會以色彩、質感、空間和透視畫法來賦予物體生命力。」


陳慧蘭和同事們每人每月捐出五百元,幫助謝坤山支付各種費用。謝坤山非常感激,被他們不求回報的做法深深感動,他勉勵自己,有一天也要發揚這種助人精神,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幫助別人。


「我想師從這樣的藝術家」


謝坤山定期會去參觀畫展,希望從其他藝術家作品中學到點什麼。當時台灣畫家吳炫三備受推崇,謝坤山對陳惠蘭說:「它的畫非常逼真,我想師從這樣的藝術家。」陳惠蘭便答應陪謝坤山去參觀吳炫三的畫。


在畫展會場上,謝坤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吳炫山提出想跟他習畫。吳炫山說:「我很久沒私下收學生了,不過你可以到我在藝專的班上來,看看情況再說。」雖然吳炫三擔心謝坤山身體不便,不過對他卻有一種自然而來的親切感。「我來自一無所有的鄉下,了解身處弱勢的滋味,」他說。


謝坤山起初的進度比不上其他學生。他以牙齒咬住畫筆,要移動頭部,緩慢而費力。但他的求學精神卻無人可比。他原先在家裏畫,畫好才拿到班上給老師指教;過了一年,他已經有信心和其他同學一起在班上畫了。


「我從未見過一個學生能這麼快洞察繪畫的奧妙,」吳炫三對陳惠蘭說。


謝坤山在吳炫三那裏學了十八個月之後,吳炫三為他舉辦了一次小畫展,十八幅畫作全部賣出。畫展結束後,謝坤山匆匆趕回父母家,把七萬元新台幣放在桌上,兩老瞠目結舌。


謝坤山嘗到成功滋味,大受鼓舞,不久就選了一幅作品,寄去參加全國美展。但評選委員會以展場空間有限為由,把他的油畫拒諸門外。


謝坤山利用機會親自到全國美展參觀別人的作品後才發現;「我的作品和參展作品相比,真是相形見絀。我必須繼續努力。」


天道酬勤,他的努力又一次得到回報。連續六次參展失敗之後,他的一幅油畫終於入選一九八三年全國美展。那時謝坤山也復學了,在國中就讀。


「我會令你快樂」


一天下午,他請妹妹幫忙重新釘裝課本。書頁由於常被下巴和被截右臂翻動,都脫落了。謝坤山將頭靠在桌上看看妹妹,不料卻被書角撞擊到右眼。第二天早上,他只覺右眼劇痛,僅餘一半視力。在醫院,醫生診斷為視網膜剝落,雖然動了兩次手術,仍然無法恢復視力。謝坤山以堅強意志和樂觀態度又接受了這次挫折。


「右眼看不見,我就看不見別人的缺點,」他對醫生說。「左眼還看得見,就能看得見別人的優點。」看到他如此平靜面對不幸,醫生也感到驚奇。


一九八五年,謝坤山在台北市舉行畫展,聲名大噪。同年,他和林也真決定結婚。林也真向父母保證;「謝坤山充滿愛心,工作勤奮,無比樂觀,殘疾是無關緊要的。」謝坤山也對林也真父母說「我關心的是我還能夠做些什麼,而不是我不能做什麼,」。但他們依然拒絕給這對年輕人祝福。


一九八七年七月七日,兩人在台北士林地方法院結婚。林也真身穿白色長裙,手捧謝坤山送給她的一小束玫瑰。謝坤山誓言:「我會令你快樂。」


幾年後,謝坤山的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在台北縣買了一套有三間臥室的房子,客廳支起畫架,每天畫十小時,一年創作十幾幅靜物畫。事業果實纍纍,家庭也開枝散葉。一九九二年,他的大女兒木木出世,三年後又添了二女兒貝貝。


一九九四年,謝坤山完成了他最大幅的作品《金池塘》,以八萬元新台幣賣出;該畫如今估價超過二百萬元。他的作品六次入選全國性畫展,一九九七年榮獲國際特殊才藝協會視覺藝術獎,有機會在不同國家巡迴展出。


謝坤山和妻子生活幸福,證明了林也真父母是過慮了。林也真說:「我們的婚姻充滿歡樂,還有了兩個寶貝孩子。坤山面對困難的勇氣和解決問題的決心,使我和女兒很有安全感。」


「我有個朋友,希望你去見見他」


慈濟醫院的社工在報紙上看到了謝坤山的故事,便邀請他去和林傑翔見面。林傑翔因摩托車事故,頸部以下全身癱瘓;此後十年他變得冷漠被動,每天就坐在電視機前的舊輪椅上,既不能變換電視頻道、調節音量,也不能自行離開。


謝坤山耐心聽了他的故事後,對他說:「我們最好出去,我有個朋友,希望你去見見他。」林傑翔驚惶失措說:「我不出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見我。」經過謝坤山的耐心勸說,林傑翔終於答應跟謝坤山一起到中和市。在那裹,林傑翔認識了和他有同樣遭遇的童福財,但他以謝坤山為榜樣,努力去做自己仍然能夠做的事。


童福財坐看電動輪椅在房子中穿梭,並利用特別裝置控制湯匙,變換電視頻道,接聽電話等等。「我以為這些事是自己永遠做不了的,」林傑翔說,突然覺得生命再次有了希望。


在謝坤山幫忙下,林傑翔得到政府資助,購置了特別設計的輪椅,只須用頭按壓控制桿,就可操縱自如。謝坤山還設計了一張桌子給他,上面有電視遙控器、免提電話和書托,林傑翔只要咬住一根筷子,就可以控制電視,撥打電話和翻動書頁了。林傑翔說:「我以前在輪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謝坤山使我恢復希望,令我想去做更多事情。」


謝坤山不時應邀到學校、社區中心、各大企業,甚至監獄演講。這些額外收入使他有餘力開拓藝術新境界,如今他越來越傾向創作半抽象作品了。


謝坤山說:「殘疾從來沒有妨礙我成為一個自在的人。我的衣袖或許空空如也,但我依然能夠『掌握』充滿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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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6日 星期三

安全不安全,每次都不同?

安全不安全,每次都不同?寶山村之寶山部落復勘: "

前言:


11/8日,原民會安排的寶山村安全複勘,現場專家學者的口頭結論為寶山部落安全、二集團部落有潛在危險需補強、新舊藤枝部落危險。(當日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12/14在原民會的陪同下,當日參與現場會勘的專家學者們來到二集團部落的活動中心,向大家報告並說明複勘結果。與會者包括營建署官員、原民會秘書、原民處處長及主任、寶山自救會各幹部及寶山村各部落居民。


專家報告結果,寶山與二集團同為「潛在性不安全」,新、舊藤枝部落不安全。寶山部落的結果與村民所知落差太大,現場一片嘩然。



專家到來前,村民們在活動中心集 合,自救會長告訴大家得到了寶山部落「不安全」的消息,村民交頭接耳的討論。(攝影/鄭淳毅)



政府改變分類,原「條件性安全」成為「潛在不安全」?


這次複勘,把原訂為安全、條件性安全、不安全的三個層級改變為安全、潛在不安全、不安全。條件性安全」與「潛在不安全,」兩者的判定基於差不多的考量,但危險層級大不同。「條件性安全」傾向歸類為「安全」,只要做好排水、護堤等小型工程補強;但「潛在不安全」就被歸類為「不安全」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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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件安全變為潛在性不安全說明(攝影/宋小海)


對此,原民處主任的說法是:「我們是為了讓大家的選擇自由一點。如果我們直接說『安全』,那政府就會說安全了,不用撥款(做補強工程)了嘛!如果是不安全,就比較有彈性,申請經費比較容易,要遷村的也才能遷村。」


村民:「可是之後政府要劃定特定區域,都是拿著你們這份報告啊!你現在說不安全,我們以後呢?」


原民會秘書劉說,安全不安全還要大家同意才行,遷村也是,根據莫拉克條例,大家不想走政府沒辦法把你遷走的。


「那國土復育條例呢?」


「國土復育條例還沒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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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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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源侵蝕」 寶山部落判為不安全 村民強烈反彈


上次參與會勘的專家表示,當時現場口頭說寶山部落「安全」,是因為沒有看到週邊全部情況。「我們承認這裡是我們的疏失,因為我們在那裡才停留三十分鐘,時間太短。」


「我們有現場評估和回去後的室內評估。」從室內評估中看到空照圖,部落下方有一道裸露出地表的深溝,「這是向源侵蝕,這道侵蝕,根據判斷以後還會往上走。」因此最後認為寶山部落有潛在性不安全問題。


這個結論立即引起村民們群起反對。一位村民表示:「你說這是向源侵蝕,向源侵蝕是有水流過侵蝕過才叫向源侵蝕,這裡根本就沒有水嘛!這個痕跡是這次降雨量太大,上面的排水函管太窄,造成水淹出來沖刷成的,怎麼會是向源侵蝕!」


「這個排水就是林務局做的,是林務局道路設計不當造成的!」林務局在部落上方開闢森林遊樂區,觀光道路的排水工程卻不完善,做排水系統時也未與當地居民溝通,導致處在下方的部落,一遇颱風季,年年淹水。村民們認為這次降雨量太大,終於造成水流往下衝出,在部落下方沖刷出一道山溝。


而此刻居民們為了勘地、遷村、安全與否的問題焦頭爛額,林務局則置身事外。


對於專家表示在複勘當下未注意道周邊環境的問題,自救會幹部洪英雄說,「這個(被認為是向源侵蝕的山溝)是他們(當時複勘的專家學者們)自己不去看。我有說要騎摩托車帶他們下去看。他們一看,太遠了,不會影響到什麼,就說不去看了。」


村民們認為,專家們會勘草率,結論反覆,第一次的會勘「只在邊邊看一下,就說不安全,進去都沒進去」,第二次也只停留了半小時,卻要與在這片土地上住了幾十年、熟悉所有一草一木的寶山居民談論村子安全與否。


寶山自救會會長陳清榮:「之前專家來看寶山的時候,現場就說這裡很安全,我們大家都很高興,當場鼓掌,現在又說不安全了!你們是怎麼回事嘛!」


村民:「我們是從小這裡長大的,我們知道哪裡容易崩塌,哪裡可能流失。你們卻跑過來勘地勘來勘去,弄得我們人心惶惶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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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爭議的寶山部落向源侵蝕空照圖(攝影/宋小海)。



場外,寶山部落居民敘述每年颱風淹水情形。「林務局颱風的時候就下山,等到風和日麗才回來。路上的土石只要發包工程清掉就好,一樣開業。」


我們不要這麼多程序:我們要比照寶來


眼看現場情緒越來越沸騰,原民會劉秘書出面緩頰:「其實複勘的結果都要你們同意才算數。像是勤和,複勘之後,還可以去勘察樂樂段,適不適合居住…..」


對於政府說法反覆已充滿疑慮的村民們,立即表示:「我們不要這麼多程序!」


「幹嘛要比照勤和,幹嘛不比照寶來。他們也土石流啊,但是什麼事也沒有,政府幫他們防護堤啊什麼的都弄得好好的,馬上可以住人,可以營業。」


政府雙重標準,令村民感到不平。風災發生到現在已四個月,反覆的勘地、說明、開會,村子的何去何從卻始終下不了定論,也令部落焦慮不安。


我們對政府越來越無法信任


村民們深恐因被認為不安全,將必須遷村,及影響將來特定區域的劃分。若劃定特定區域時被列入「紅色危險區」,地塊與道路使用都要降限。對此,政府官員回應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實是可以分開劃定的。像這一區的人想遷村,我們就把他們劃出來。以後你們住一住覺得不安全了,我們可以再劃一塊出來。」


自救會幹部洪英雄立即指出:「那為什麼一定要劃定?為什麼不是避難屋就是永久屋?給我們中繼屋,政府替我們做工程補強不安全的地方,觀察個三、五年再說嘛。看看會不會變安全,或者變得更危險。」發言受到居民們群起贊同,紛紛表示要中繼屋,不要劃定。


「要林務局、水保局把道路、排水做好。」


「現在如果不安全,就用工程補強,不就安全了嘛!」


結論


經過一個下午的討論,村民們對於政府態度的不信任感加深,專家們的「不安全」判斷無法取得共識。大家希望19號的劃定特並區域行程暫緩,並拒簽會議紀錄。原民處處長谷縱表示,將找原民會申請道路和排水系統的補強。「等工程做了再看看。」


(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文化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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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為纜車預定地,今日被評不安全─變象的作法-要原住民去死!

昔日為纜車預定地,今日被評不安全─寶山遷居預定地: "

寶山村部落與遷居地評估之背景說明


桃源鄉寶山村內有三個部分:寶山部落、二集團部落、新舊藤枝部落,於莫拉克風災中皆有受損。寶山村如果被評估為不安全,就得面臨遷村命運,而即使遷村,部落也希望能夠尋找附近安全土地,希望能夠離災不離村,繼續在熟悉的山林中生活。


寶山村的布農族人也做過內部的評估,他們認為新舊藤枝部落的確是有危險,但是寶山部落(本部落)以及二集團部落,應該還算安全。而如果真的要遷村,那麼「藤枝38甲」(155-2),是非常適當的,這塊地先前曾被高雄縣府規劃為纜車興建處,所以不論是從居民的常識判斷,或從縣府曾做的規劃來看,這塊地都是安全的,足以作為萬不得已的遷居之地。


11/8日,原民會安排的寶山村安全複勘中,現場專家學者的口頭結論為寶山部落安全、二集團部落有潛在危險需補強、新舊藤枝部落危險。(當日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同時,專家也初步認為「藤枝38甲」地(155-2號地)是安全的,因此,11月8日當晚的寶山村民大會中,也決議要請政府在來復勘,確認「藤枝38甲」地安全無虞後,也願意做遷居的準備(當晚會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但是,在12月14、15日,專家分別針對寶山村原居地,以及「藤枝38甲」(155-2)號地勘查後,卻得出與過去不一樣的結論,因為上一次的分類標準是:「安全」、「t條件性安全」、「不安全」,這一次卻把分類標準變成:「安全」、「潛在性危險」、「不安全」,


寶山原部落也就從「條件性安全」變成了「潛在性危險」,被歸類到危險區域後,村民繼續的居住權,以及是否會被降限使用,就成了很大的問題,讓居民十分不能接受(12月14日探勘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除了原聚落意外的被評為不安全,原先看好的遷居準備地─藤枝38甲(155-2號),也於12月15日的探勘中,被專家視為有很多問題,但是居民與專家對於該塊基地的看法並不相同,例如專家擔心該塊地邊坡需要處理,恐將無太多部分做公共設施,例如市場等,但居民表示,族人都自己種菜,並不需要菜市場,只要能繼續住在山上,並不要求什麼公共設施。


以下即為12月15日現場會勘的情形,以及專家和民眾之間的對話記錄。


藤枝38甲地(155-2號)是最後的希望


12/15營建署協同專家學者,來到寶山村為將來可能遷村地點155-2地號做複勘。在居民們屬意的38甲公有地中,上次155-1地塊經複勘被認為不安全後,村民們滿懷期待迎接這次的會勘。


「這是最後的希望」。許多人放下手邊的農事,在平地有工作的請了半天假趕上山來,參與現場勘察,急著想了解情況。


會勘由內政部營建署城鄉發展分署簡鑑章隊長領勘,參與會勘的包括來自農委會水保局、經濟部地調所、營建署建築組、縣府、鄉公所及具備大地工程、水保、地質專業的專家學者黃富國教授(淡江大學水資源及環境工程學系)、王承德技師、王威升技師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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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和專家學者們會合前往複勘地點。 核對比照地圖資料。專家學者們手上各有一份,現場卻未備給自救會幹部或其他村民們參考。(攝影/鄭淳毅)




(上)從停車場(纜車預定地)通往涼亭。(下)藤枝38甲地之 較平緩的一面。鄉公所在此種植櫻花,原規劃為觀光用地(攝影/鄭淳毅)。



環境優美空氣好 村民屬意


會勘地點藤枝段155-2地號,屬原民會經管,真正的擁有者為鄉公所,在此種植櫻花,有意發展為觀光區。總面積有23.6甲,據營建署一公頃最多可容納40戶居住的規定來說,村民們認為讓目前確定有意願遷居到此的60到70戶人家蓋房子是沒問題的。


而對面就是美崙山,是許多村民的果園、茶園的所在地,過去車程只要十五分鐘,要去整理園子也很方便。兩邊都有路通到二集團部落,離相距最遠的藤枝,也不過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不少村民十分屬意,認為不論環境或安全性都是可供選擇的地塊中最適宜的。


「我們都喜歡往高的地方住啦!你看這裡的風景多好,晚上還可以看高雄的夜景。」一位二集團居民微笑指著對面的美崙山:「你看那是我們種的茶樹,多漂亮!」「我們喔,就是喜歡住山上,我七十幾歲了啦,叫我住到山下我不習慣欸。」



居民說:「我們喔,就是喜歡住山上,我七十幾歲了啦,叫我住到山下我不習慣欸」(攝影/鄭淳毅)。


專家複勘 考量安全性與生活機能


上午與會勘的專家學者們會合後,由自救會長成員及當地居民們陪同,核對圖資上的方位。會勘從停車場徒步到上方的竹林附近的涼亭,然後在涼亭當場展開小說明會,討論各方意見。


簡隊長:「我們這次複勘,主要是考量到安全性、生活機能,還有聯外交通。這塊地有23甲,範圍從下面的停車場到這邊竹林。那就請各位專家說明一下自己的意見。這不是結果,只是請大家說明。」


王技師首先說明:


「因為希望這是一塊永久地,也希望大家住進去之後一直就是安全的,不要每年颱風還要擔心,所以會比較慎重的評估。這裡是一片坡地,有其潛在的問題。像我們一路看到樹木的彎曲,表示它是有一點往下滑動的現象。雖然很緩慢,但就不能保證它完全沒問題。


還有我們從這裡看過去,對岸有河流侵蝕的現象,雖然在我們這裡看不到,但我相信我們這一邊也是有一樣的現象。這在平常降雨的時候,可能不會怎麼樣,但雨量大的時候,比如像這次(莫拉克颱風)一樣大的話就很難說。」


大地工程技師工會技師表示:「這一塊地,有的部分適合有的不適合。像坡度高一點的就不適合。停車場附近就適合。不知道你們想開發的範圍多大。」


居民回答,我們大約六七十戶(會住在這裡)吧。


大地工程技師公會韓技師認為:「下方的坡地不建議使用,要用的話要再加強水土保固。」


地調所表示:「建築考量上,只能低密度使用,避開一些凹谷源頭,因為這些通常都會往上發展。邊坡比較陡的地方就保持安全距離,不要開挖。」


水保局蔡正壽贊成以上兩位看法:「其實這兩邊是山,中間是集水區,停車場那一帶是集水出口,要做好排水。附近有裸露的地表,最好種樹覆蓋。整地牽涉到邊坡的水土保持,最好不要開挖太快,盡量往停車場那邊找地。」


營建署建築組:「我們沒什麼意見,主要就是如果遷進來的話,第一個是基礎設施,水、電,另外就是生活機能,學校啊,市場等等。」


此刻居民交首議論:「我們本來就沒有市場啊。」「我們都自己種菜,到處都嘛是市場。」


對於「生活機能」的定義,居民與營建署並不一致。


有學者認為,本地塊仍有受土石流衝擊的危險,因為附近有河流。村民問道:「哪裡有河流?」學者在地圖上指出後,大家紛紛議論:「那麼遠,從這裡走過去一天都走不到」、「「開車過去起碼要半個小時」。


營建署人員表示,由於專家建議邊坡附近不要開挖,整塊區域實際上可用的面積不大,「只准許低度開發,這樣的話,六七十戶可能就不是低度開發喔!」




涼亭中的小說明會(攝影/鄭淳毅)。



(上、下)居民凝神傾聽(鄭淳毅)。




(上)專家表示意見。(下) 自救會幹部發表意見



守住最後一塊希望


眼看專家學者們的態度愈趨保留,村民們感到憂心,深恐可能會失去這塊「最後的希望」。


自救會幹部文主任首先提出:「這是兩批專家兩種說法。那時候別的專家來看的時候,說這裡環境那麼好,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福地。縣府想在這裡建纜車的時候,都來勘查過,那時候38甲地都是安全的。為什麼不能調出那時的資料看看呢?」


村中婦女表示:「你們說的路的問題,我們有很多路可以走,沒有什麼生活機能的問題。」


「那時候我們面對面和縣長說,縣長當場答應了,只要中央的專家學者來看說這塊地可以,馬上為我們做後續的處理,水土保固啊,基礎的建設啊,所以拜託你們,一定要幫我們寫好一點。」


一位學者表示:「其實我們到這裡也是希望幫助大家找一塊真正適合居住的地啊,你們可以趕快再找找有沒有更理想的。」


村民:「沒有更理想的了,就只剩下這一塊了。」


寶山村的老村長趕到現場,用布農語說出心聲,請自救會長翻譯:「專家學者,你們很辛苦的來到我們這裡,但請了解我們也很痛苦。」、「我們原住民喜歡居高臨下的生活環境。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生活。」、「拜託你們了,給我們一次機會。」


場外,有的婦女因為焦急和失望而悄悄落淚,憂心的是村子的未來。


「我們只想留下這塊地,不然很多人會成為流浪漢。現在申請慈濟永久屋的,很多沒有通過的資格。如果沒通過,那邊(原本的村子)又不能回去住,想想會有多少流浪漢,叫他們去哪裡。」


「這是天災,不是常常發生的。這麼大雨量放在台北市,台北也一樣淹掉,難道把台北整個遷走嗎?」


文主任表示:「各位專家學者們,我們都知道你們有你們的專業。可是請你們在專業之外,能了解居民的心情。如果離開這裡,我們無法交代祖先和土地。因為祖先說了,我們註定要當這裡的鬼。」


最後,由簡隊長做總結,同意學者專家雖認為有潛在風險,但不排除可居住的可能。只要邊坡的水土保固能處理,並建設排水設施,仍可再做評估。同時將村民們想要留在土地上的心聲一並寫入報告中傳達給上層知道。


下午本有安排繼續勘察另一塊位在美崙山的候選地塊的行程,村民因失望而沒有隨行。「這麼好的地(155-2)都已經說不行了。」



(上、下)對於勘察結果感到不樂觀的村中婦女(攝影/鄭淳毅)。





老村長趕來說明自己的心聲後又離去(攝影/鄭淳毅)。


(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文化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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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5日 星期二

土壤長出的智慧─部落飲食工藝

土壤長出的智慧─部落飲食工藝: "

這個理想的夜晚,關於部落也關於都市。尋常滋味在甜芋頭與軟地瓜裡溢散。


月桃葉栗粽與落神花蜜餞佐以樹豆豆漿和小米酒讓味蕾全開。


大海漂來的新木舊木轉手之間成為用心又堅固的居家承載。


一勾一針一線一縫化作婦女聚會交談的另類勞作空間。


故事的開始是一所浮在太平洋邊的新興國小。學生人數僅有九十三人。部落與國小的關係就像一個大家庭,而校長就像建起每位部落小孩與學校間的橋樑機制般,照護著部落教育也關心孩子背後的每一個家庭。


原住民部落夥伴同樣生長在這塊土地上,但卻未必得到相應的機會或資源,偏遠地區的經濟支持與機會提供往往僧多粥少,努力作業所得也僅提供溫飽,狀況差的也有難以支持小朋友受教的窘境。社會的社經狀況變遷與漢化的快速,使得原住民部落的社會關係、部落景觀與過去已大相逕庭。取之於自然用之於自然的循環不息,對土地與生物的尊敬轉化為落實居家飲食或工藝。鄭


校長說部落或半大多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從「掌」生活,平凡無奇的地瓜與竽頭是自家菜園隨手可得的食材,食材的質量與部落生活意義更勝於盤飾亮麗端坐於有機飲食餐廳;樹豆磨漿下肚有一股淡淡的土地甘甜滑過喉頭篩落腸胃;原生月桃葉與栗粽搭配交互作用出鄭校長所講解的食物相生相輔微妙作用。部落餐的品嘗僅是管窺部落智慧的一條路徑,更多更多部落的智慧與生活就如陽光、空氣、水般自然而本有地存在於土地與住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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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味排灣族部落餐。月桃葉包裹栗粽與地瓜、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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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豆與落神花蜜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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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快朵頤中


部落內的經濟來源往往是衝擊部落小孩們上學受教或者學習物資的第一主因,加以家庭內苦撐的父母們,自給自足理想與現今資本社會的衝突,急速地削去傳統、削去文化、削去歌舞、削去藝術…..,削去的危機時時存在。部落夥伴空有一身與自然相遇的創作或手工,難以在資訊爆炸社會中引人注目,也讓取得部落經濟平衡、傳承部落藝術工藝創作的天秤左右晃蕩。


所幸透過有心人士的資源贊助與鄭漢文校長帶頭發動台東縣新興國小「原愛布工坊」與「原愛木工坊」。透過編織,女性跳脫出關在自家操持家務開始三五成群,或聚集或討論,以身體的勞動與指間靈活的勾邊拉縫生產出一件又一件傳達部落精神的編織品。


老嫗編織以刺激手指末梢神經、活化腦筋靈動,失智與痴呆病症就此逐漸遠離,婦女編織以維持家計、以透過「完成」成就自我,這是一個動態的時空間情感癒療與繼續下去的過程。每一件編織品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絕無僅有,沒有一位部落夥伴可以複製相同的故事與情感與手織進入其中,所以每個織品背後刻畫的夥伴姓名與圖騰都擁有著不同的祝福意涵與心意。部落不是大量圖騰製造工廠,有的僅是限量產的璞拙手工。


「原愛木工坊」又是另一段萬物皆可雕故事。部落男性擅長手作木工,技藝與精神的結合彌足可貴,撿拾木料與木料木種大才小用或小材大用的選擇,往往可以從作品中一窺其中的妙趣。頂級價高的木料未必是合適作為居家用品,而普遍經濟的木料往往卻又在居家家具承載中擔任不可或缺的支腳座稱或填充家具接縫。「沒有無用的材料,只有找到合適材料的位置,然後讓材料發光發熱。」這大概就是鄭校長所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真諦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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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木椅都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木工製作的撿拾、蔭乾、磨製、材切與設計…等層層關卡,過程與經濟獲利往往不成比例;我們或許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家具連鎖店買到類似相貌、形狀或材質的進口商品,「天生我材」的智慧卻在此薄弱許多,木料的再生循環與部落工藝傳遞就像光束般串聯起上一代與下一代、部落與非部落的分享。


台東縣新興國小「原愛布工坊」與「原愛木工坊」網站


http://team07.beisung.com.tw/oscDemo/


即日起至6/29於南村落(北市大安區師大路80巷10號)展售「原愛布工坊」與「原愛木工坊」作品。(02-83692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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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4日 星期一

我們的家不要變標本─來義部落主張原地重建

我們的家不要變標本─來義部落主張原地重建: "

前言:


十月底訪問屏東縣來義鄉來義村與義林村時,村民對中繼屋安置方式尚無想法,對遷村則持開放態度,同意有條件的遷村。但經過一個多月來的一連串事件,再加上與各地自救組織聯盟多所聯繫、重建政策一改再改、不尊重原居者的強硬態度已讓村民大失所望,來義村目前已反對遷村,主張原地重建,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我造訪來義村位於舊分駐所的村臨時辦公室,義工和村幹部正忙著繪製抗議標語和整理訴求書,對於遷村問題,「希望政府提供緊急避難場所,提供洪汛期來時村民避難,等汛期結束後再返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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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天準備到夜晚,義工們用各種方式表達不願離家的心聲(系列攝影/蔡之今20091211)


來義鄉代表許蘭花說。「房子壞了我們自己修、災難來時我們自己逃,但是不要這裡還可以住就要把我們趕走!」來義部落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以下簡稱重委會)副主委高先生無奈的表示。但對於房屋毀損、流失無法居住的受災戶,村長洪嘉明說:「雖然不同意遷村,但政府也應優先照顧受災戶。」


其實,一開始來義等村對遷村保持開放態度,但是經過瞭解,同意遷村不但不能再回到原鄉居住和耕作,永久屋也只有房屋使用權沒有土地,面對這樣土地被剝奪又沒有保障的情況,高先生想起五十年前從舊來義部落遷下來,家園是自己用鐵、血、汗所慢慢蓋出來的–


「這裡每家每戶的房子都是族人在外面辛苦打拼所換來的!」


「我們寧可死守家園,穿得美美躺在床上讓土石流把我們淹過去」,問到住在這裡每天看著高壟的河道難道不怕?「災難若真的再一次發生那也是大自然讓我們走,而非被迫驅離。」


強調自主存亡的高先生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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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義鄉代表許蘭花


來義鄉代表許蘭花(攝影/蔡之今20091211)


自主決定,誓死捍衛家園


在部落擔任兒少課後輔導的居民林金梅,回憶起風災當晚,居民輪流守夜,8月8日清晨發現溪水暴漲,鄰河住戶開始將家當往上方搬遷,遷移的同時還要擔心通行的小陸橋也會被沖刷走,真是驚恐萬分。


當聯外的路毀、橋斷,村長帶領部落青年從古道一路砍樹開路出去,才得以通行。臨時安置期間路還未通,被接出去的老人家會在白天走山路回村子看看,要確定家還在才肯走回安置所。


另外,不願具名的高小姐,家住潮州兩個小孩分別念國小和幼稚園,老家和戶籍都在來義村,她說,會住在潮州都是為了孩子,如果我老了也一定會回來部落住,「這就是我的家。」


由於鄰近潮州鎮,村民多半有親友在潮州一帶居住,所以風災初期大家自立自強解決居住問題—依親或自行租屋,只是來義村、義林村、丹林五、六鄰加起來這一百多戶還無法回家的居民,根據鄉公所統計,只有5戶申請到租屋補助,其他居民則還在等待進度緩慢的忠誠營區安置所(總計可納110戶,來義鄉分配到68戶),目前來義鄉總計有78戶提出申請。


在村辦公室當義工的居民巖愛花,家原本在來義國小內社分校旁,現已被沖走,女兒仍在念國小,只好暫時在潮州租屋,每天接送女兒來上下課。現在潮州租屋一個月要一萬塊,暫時靠風災當時的捐助款勉強度日,經濟壓力很大,若安置所申請一旦核准,會立刻搬進去。


「會擔心居住條件不好嗎?」我問,「總不能一直住高級的地方吧!」她說。她的房子被沖走時室內才剛整修好。


林金梅


(上)林金梅(下)巖愛花(攝影/蔡之今20091211)


巖愛花


反對「劃定特定區域」,家不要變成標本


12月11日(五)晚間,行政院農委會原本預定至來義村進行「特定區域劃定」的現地勘查並至部落舉行行前諮商會議,原本預計於當日晚間舉行的自救會議便臨時取消,來義鄉代表許蘭花說:


「最近政府的動作都讓我們有種被設圈套、被騙的感覺,說一套作一套,在大家都還沒有討論出一個共識之前,為避免被官方將村內的集會,誤植為我們已同意遷村,只好先取消集會。」


取消會議後,轉而準備第二天早上的抗議行動,阻擋官員與專家進部落來勘查,並避免官方與部落幹部開會,已防止再度被誤植為所謂的「已取得共識」。


洪嘉明說,重建委員會至少也該到部落開個公聽會說明他們的進度和劃定方式,而不是一來就要劃定範圍,強迫我們決定。


9日霧台鄉抗議行動,來義鄉也有前去聲援。來義村長洪嘉明說,劃定特定區域土地會被降限使用,不能居住,道路也不維護,這形同強迫廢村,「我們的家只能看不能碰,根本是標本。」重委會副主委高先生氣憤的表示。「我們家人唸書、工作多在潮州,路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村長洪嘉明


來義村長洪嘉明(攝影/蔡之今20091211)


團結力量大─拒絕官員勘查


12日(六)一早九點鐘,來自來義村、義林村、丹林5、6鄰約一百多名居民,連同村長和鄉民代表,集結在這幾個村的外圍-「喜樂發發吾社區」入口意象前,向前來勘查的原民會、縣政府、水保局勘查人員等舉標語抗議,並高唱「團結力量大」等歌鼓舞士氣,再由鄉民代表上前要求,表達希望官員們此次行程到此為止,直到部落有共識為止,才會請他們來部落,在此之前,不能來部落作任何勘查行動。


代表許蘭花說,政府公文雖名為「行前諮商會議」,但根據之前幾個部落的經驗,只要他們來,就會被劃定特定區域,因此在部落未達成共識前,不能讓他們來勘查。官員經溝通後即離去,並未爆發衝突,抗議行動平和落幕。但勘查行動原本預定於12月18日至丹林村、義林村與大後社區,是否會如期或終止,是本週關注的焦點。


目前來義村的「部落共識」將會以書面的訴求書來表達村民的意見。


以下為12月12日的抗議現場,圖片由「來義部落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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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來義鄉房屋毀損的受災戶,不論是日前未發放的安遷救助金(屏東縣政府與賑災基金會)或是民間捐款的救助金,來義鄉目前皆已全數發放完畢,只是符合領取標準的居民比例相當低,請見表格內容(資料來源:來義鄉公所社會課 課長不阿,資料整理,蔡之今)


來義鄉莫拉克颱風災情補助統計(部分)














































申請與補助情形救助單位備註
淹水補助
收件數:44戶
符合數:37戶屏東縣政府2萬/戶賑災基金 2萬/戶
不符合數:7戶民間捐助款 1萬/戶不符合原因:土石流未超過50公分
安遷補助收件數:137戶
符合數:15戶46人屏東縣政府2萬/人賑災基金 1萬/人
不符合數:122戶排除工寮、畜舍、車庫等共計112戶補助民間捐助款3萬/戶房屋未取得使用權狀或戶籍與房屋所在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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